智取大王庙
周维炯 画像
大型雕塑——立夏烽火
94年前的年5月6日(1929年农历立夏节),安徽金寨西部地区(当时属河南省商城县管辖)爆发了彪炳史册的立夏节起义(也称商南起义),并取得了全面胜利。
立夏节起义是继黄麻起义之后,中国共产党在大别山地区领导的又一次规模较大的武装起义。它的发生地主要在今日金寨的汤家汇、南溪、斑竹园、吴家店一带,当时属于河南省商城县管辖,地理位置在商城县的南部,简称商南地区。因此,立夏节起义(以起义的时间命名)在早期被称作商南起义(以起义的地点命名)。它在我党我军的历史上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位置,贡献巨大、意义深远。它的成功经验很多,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兵运、民运完美地结合!最精彩的一笔就是“不动枪和炮、智取大王庙”!
精心策划
1928年,豫东南地区大旱,秋收仅有三四成,农民严重缺粮。这年冬天,中共豫东南党组织领导广大农民开展了“均粮斗争”,先后打开了今日金寨小河、白沙河、胭脂、大埠口等地地主的粮仓,将粮食分给断炊的农民。“均粮斗争”的胜利,进一步鼓足了豫东南广大农民的斗争勇气,为立夏节起义创造了有利的群众基础。
穿石庙座落在距金寨斑竹园不远的吴家店太平山。1929年5月2日,先期打入丁埠民团的共产党员周维炯以请假回家为名,来到穿石庙,其他同志也分别从各地赶来参加由中共商罗麻特别区委召开的紧急会议。会议认为,商南地区的形势比较紧张,敌我双方的斗争已趋尖锐化、白热化。党在商南地区的工作进展也很快,并且初步掌握了部分武装,与其坐等敌人来收拾我们,不如利用现有的力量先发制人。会议决定:改原定在中秋节举行的暴动为立夏节暴动,农历三月二十七日立夏节的晚上,各地同时举行暴动,夺取枪支,成立中国工农红军。徐子清、肖方担任暴动总指挥,军事行动由徐其虚、周维炯负责。会议结束后,同志们迅速奔向各自的战斗岗位。
5月4日傍晚,身为丁埠民团班长的周维炯回去后,立即召集民团内部的七名党员和四名农民党员,在驻地丁埠大王庙的后山树林里秘密开会,传达上级党组织关于“在立夏节举行武装暴动”的指示,周密研究行动计划。
一个清瘦干练、目光炯炯、穿着民团服装的年轻人坐在中间,不停地跟周围的人低声说话。这个年轻人就是周维炯,他说:“我们的任务就是夺取丁埠民团的枪支,全歼民团。行动直接影响到整个起义的成败,怎么个打法?同志们要好好地合计合计。”
年轻且性格急燥的严运生站起来,说道:“我们可以趁其不备,夜袭民团,直接砸它个稀巴烂。”
性格直爽的王玉田说:“不就30来条枪吗?我看瞅准机会,偷偷地把它偷走算了。”
年龄偏大、沉着稳重的田继美说:“丁埠民团是杨晋阶(商城县民团总头目)的主力,不仅枪好,而且民团中还有他的亲信走狗。依我看,我们还是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最好是智取。”
“哎,这个主意好,咱们就来个智取大王庙!”周维炯赞赏地说。
杯酒取胜
立夏节的前一天,正好轮到周维炯“值星”。他找到民团中队长吴成格、副中队长张瑞生出主意:“队长、队副,明天是立夏节,叫兄弟们把屋里屋外打扫打扫,整一下,好让弟兄们干干净净地过个痛快节。”两人一听,满口赞同:“好好,周班长,一切由你安排。”
早饭后,周维炯吹哨子、集合队伍训话:“明天是立夏节,队长叫我们打扫房子,把床铺和一些零零碎碎的都清理一下,枪支弹药划块地方放在一起,不准随便乱放。”在周维炯的指挥下,团丁们七手八脚地干了起来。忙完一阵,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枪支弹药整整齐齐地挂在正屋的墙上。这些,实际上是周维炯他们为了在暴动时便于控制枪支想出来的主意。这个办法还真把那些不知底细的团丁们蒙在鼓里了。他们一个个高兴地咧着嘴笑,称赞道:“整理一下,就比那个窝囊劲好!”
第二天,立夏节到了,团总杨晋阶派人送来了过节的薪饷,丁埠街上的商人绅士和附近的农户也送来了摊派的鸡、鸭、鱼、鸡蛋、米酒。伙房里忙开了,一股股诱人的香味直往鼻子里灌。那些团丁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嘴里直流口水,恨不得立即把那些美味全部吞到肚子里去。我们的同志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吃晚饭的时间到了。周维炯吹起集合哨,点名时发现团丁田继美没到,就让人四处寻找。见到田继美后,周维炯生气地问道:“田继美,你到哪去了?吹哨子集合你没听到?弟兄们等着过节,你尽耽误时间!”田继美一面系裤子、一面嘟噜着:“我在拉屎,哪能听到哨子响……”周维炯听了后发起脾气:“来晚了,你还敢顶嘴!眼里还有没有我?耽误过节,罚你今晚站三根香的岗。”田继美很不情愿地站岗去了。其实啊,这也是周维炯为了在暴动时把大门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故意在团丁们面前上演的一场“戏”。
晚饭开始了,五张圆桌上摆满鸡呀、鱼呀、肉呀、酒菜等,团丁们围上去,一个个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们的同志也按原定计划分布在各个桌子旁。席间,周维炯抓过一把酒壶,说:“弟兄们,今天过节,为了祝队长今后官运亨通,步步高升,我们敬他一杯酒,好不好?”话音刚落,一片赞成声。紧接着,一些团丁也跟着起哄、起来敬酒,一会儿就让队长吴成格喝得摇摇晃晃,醉得站不住脚,只好进屋里去休息。
周维炯又把“矛头”指向张瑞生,这个家伙不上当,死活不接受敬酒,并说:“别敬,别敬,会猜拳的我们猜几个。”共产党员严运生率先卷起袖子:“我陪队副来几拳。”张瑞生自恃拳高,傲慢地说:“来者不拒。”两人就猜起拳来。开始严运生输了,张瑞生赢了,但严运生满不在乎地跟他来。倒不是严运生的酒量大,而是事先就准备了两把壶,一把壶装酒、一把壶装水,张瑞生输了倒的是酒,严运生输了倒的是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张瑞生赢得多、输得少,这局面叫人心急。慢慢地,周维炯发现张瑞生老是爱出“三”“五”,就给严运生发了个暗号。经这一指点,严运生反手连胜张瑞生。这家伙输了拳不服输,硬撑着干,越干越输,不一会儿,就醉成了一团泥。
酒喝到这会儿,那些团丁们一个个吃得烂醉,有的呕吐,有的发酒疯,有的又哭又笑……周维炯见时机已到,喊了声“动手”,同志们立即收了墙上的枪支,把张瑞生捆个结结实实后,又叫醒吴成格。这时,外面接应的同志也到了,严运生朝天空打了几枪,大声叫着:“共产党来了!”那些团丁们一听都慌了,酒也吓醒了,一个个乖乖地当了俘虏。周维炯对民团士兵讲:“弟兄们,不要惊慌,我们就是共产党,我们共产党是专门打富济贫的,是给穷人出力撑腰的,有愿意干的就留下,不愿意干的可以回家。”民团士兵大多是一些没办法生活才被骗来当兵的,平时都很尊重周维炯。他们见周维炯就是共产党,又听说共产党是打富济贫的,大多数都愿意留下来一起干。就这样,不费一枪一弹,丁埠民团起义顺利成功!
建立红军
在丁埠民团起义的同时,徐其虚等带领太平山、斑竹园、吴家店等地的党员群众,星夜攻打白沙河,反动头目郑其玉闻风而逃。当地农民在党的领导下,纷纷武装起来。
在牛食畈,肖方带领花尔中、廖业堂等八位同志化装成挑米的,混进了牛食畈老盐店里。当夜,商城县民团团总杨晋阶带了一个勤务、四个团丁住在老盐店。花尔中等同志借着打牌的机会缴了团丁的枪,活捉了民团团总杨晋阶。
立夏节当夜,南溪地区的农民和学生在詹谷堂等人的领导下,也扛着土枪、大刀,举行了起义。
立夏节起义胜利后的第3天,各路起义大军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斑竹园朱氏祠召开庆祝大会,宣布成立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一军第三十二师,周维炯任师长,徐其虚任师党代表。
立夏节起义沉重地打击了商南地区的反动势力,极大地鼓舞了鄂豫皖边区党组织和人民群众开展武装斗争的信心和决心,为后来创建红一军、红四军、红四方面军和豫东南、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奠定了坚实基础、做出了重要贡献。(胡遵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