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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旧时光

高二文(1)  窦振男

  如果记忆如钢铁般坚固,我该微笑,还是哭泣?如果钢铁如记忆般腐蚀,那是欢城,不是废墟。
                                                                      ——题记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翻出些旧照片细细品味。面对它们,是与时空的对峙。你会不相信,那一种种表情,曾经鲜活地在这世间出现。其实,也不过是十几年的长度,却已是遥远得恍若隔世一般。总有些莫名的酸楚。就仿佛是站在风口,吹着风,在想念。
  我看见自己,看见奶奶。我依偎在她怀里,静静地听她讲着故事。阳光很好,空气里能闻到棉布衣裳被轻轻炽烤的香味。我手捏花瓣,在微笑。一切是那么近,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可奶奶离开我都已经十几年了,当时的我太不懂事,竟没有什么感觉。我痛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不会悲伤,却留到现在才怀念?
  我们都是水做的。我们在人神生死的临界。
  想奶奶时,天下起倾盆大雨,我坐在黑暗中,不开一盏灯,静静听着那无情的雨声。雨在哭泣,号啕大哭。
  我湿了头发,湿了衣衫,无力自拔。
  多少个梦里,奶奶就在我眼前,端一杯牛奶,满眼温柔地望着我。我却知道,此时的我是在渐渐送别以前的时光,很飘忽,像是在火车站的一个角落里悄然响起的声音,浅印的悲欢轻微弥漫。
  旧时光幻为许许多多个泛黄的画面,会退去,会在一场场夏雨和冬雪里被淡化。于是,便有了失去的滋味。含在口里,微苦;涌向舌尖,却成甘甜。那些失去的美好,是时光送给我们的礼物,而非惩罚。因为失去,我倍加珍惜。为它失眠,为它成梦。
  漫步在思想里,漫步在旧时光里,是那般温柔的享受。
  我爱在空闲的午后,整理杂物。坐在地板上,被包围于熟悉却又陌生的物件中,我像是唐突的来访者,而不是主人。
  我坐在一片陌生的世界里,那么远的又那么近的世界里。
  那里面,或许有一两张初中时的物理试卷吧。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每一题的运算过程,这才记起,原来自己也曾认真学过物理。而现在,关于物理,却终究被遗落在思想的夹缝里了。对于不喜欢的,终究会遗忘,对吗?
  一张破旧的纸条,一句俏皮的话语,让我想起,在沉闷的课上,传递着我们的快乐。而现在,一起嬉笑的我们,都还好吗?
  在这些旧东西里,或许还有一个小挂件,一支铅笔,都能让我心头颤动,泪流满面。
  坐在这些旧东西之间,虽然陌生,却是喜悦。像是时光里的一角,被我欣喜发现。我发现,许多个陌生的自己,许多不听话的回忆和许多没有理由的快乐哀愁。我愿意,面对一种种的旧,一种种被时光钝化了的回忆。即使那么多,已无迹可寻。
  年岁过去,日期成为永恒的标注。是恋,将我的回忆唤醒,心底便有个孩子在呼喊,有些恍若一梦的感觉,在瞬间,清晰而又贴切。我在旧时光中慢慢走着,泪水是一种无力却深情的记念。
  你好,旧时光!谢谢你让我懂得那么多,谢谢你教会我长大,谢谢你教会我应该努力生活。
  再见,旧时光!我终究明白,无论上天给了我怎样的躯壳让我上演了十七年的悲欢,一些人一些事就这么明明灭灭地刻在沿途的风景中。渐渐,被感谢。
  我们都是留恋于旧时光的天使。即使回不到那些可爱的旧时光里,也要心存感激。因为,那些是我们生命中最偶然的惊喜。无论如何,都要微笑着站定。因为有爱,我们不该恐惧。就让这份寂静的爱成为你的伴侣,归于无声,归于尘土。
  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发酵了以后,酿成一杯美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每一年轮转,每一转曲折,每一折冷暖。
  每一枚细细的枝节蔓延到万丈天空,每一秒都在唱着永不停止的流水眷歌。
  都说来日方长,却都长不过白发苍苍。是不是真得要等到头发稀疏,牙齿掉光,才懂得一边皓首,一边珍惜。
  我爱旧时光,不管它痛苦还是快乐。至少,那是我的生命历程。
我会在不经意间,轻轻地问候一句:“你好,旧时光!” 

(指导老师:傅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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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2-08-08 10: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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