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理(2) 杨艳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物是人非,何谈喜极悲来?
寒潭清澈,却不见那人俨骖騑上路;层峦耸翠,却不见那人旷其盈视。这清冷的滕王阁再无人登临,孤独地立在江边,看远方孤鹜与落霞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却再等不来那人惊鸿一瞥。
本是命薄之人,被定了命数,却又不惧命。王勃自知“时运不齐,命途多舛”,胸怀大志,却等不来属于自己的伯乐。寻寻觅觅,我寻不到知心之人,心寒了却又隐隐之中不信上天自由命数。勃尝多次做官,却始终不得重用,空有一身文采,无处宣泄。幸逢阎公作宴,勃方才有了宣泄之地,解了这多年的郁闷。
满腹诗书,却如涸辙之鲋。若能如陶潜一般质性自然,终了遂了心愿解官归田,倒也不至于英年早逝,抱憾离开。
一处阁楼,寄托了一代文人喜极却又悲来。古代文人,大多如此,怀才不遇,报国无门。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屈原“感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王勃“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时”。他们有报国之才,却无如伯乐一般的人,成为了小路上自我放逐的千里马。朝代、皇帝、年号一切都在变化,但好似每一位命运多舛,都会遇到无觅知音的绝境,一如冯唐,一如李广,一如“江州司马青衫湿”的白居易。一切都在变,只有封建礼教为文人做的做官的笼子没有变。做官仿佛成了他们唯一的出路,但总有不得志的时候。
勃亦如此,为心上了枷锁,让灵魂永远蜷缩在官场中。如能放飞了灵魂,打开心灵的枷锁,成为自在的江湖文人,倒也不会像纸鸢一样,断了线便再也无法飞翔。最终的最终,也未能将锁给打开,真真的悲了这世间的人了。
斜阳拥抱着泫然欲泣的滕王阁,阁影斜斜地躺在江水里荡漾。寂寞的阁上,觥筹交错的场景不复存在,诗弦管乐也只是附和。
再无“拍檀板唱歌,举金樽喝酒”的王勃,却仍存在“上出重霄,下临无地”的滕王阁。物是人非,从何谈起这喜极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