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国际（2） 朱红
吃过晚饭，我站在阳台上。深秋的夜晚颇有几分寂静，只听得远处的虫鸣声和几声狗叫。圆圆的月亮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大地。我将头伸向窗外，发现堂屋的灯还没关，母亲还没有睡，便披了件衣服下了楼。
我走到堂屋门口，透过门上的珠帘看见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剥棉花。母亲左膝靠在墙壁上，右腿弯曲着，身旁剥好的棉花已堆得很高。我透过灯光，看见母亲的背已经不那么直了，不再是往日那笔直挺拔的样子了。堂屋静得很温馨，可以清晰地听见钟的声音。我掀开珠帘走进去，惊动了母亲，母亲回头看是我，便说：“怎么下来了，快回去睡觉，别着凉了！”“没事的！”我一边说一边将母亲剥好的棉花弄到筐里去，然后搬来椅子，坐在母亲身边。
我低下头拿起一朵棉花，抬起头不经意间发现母亲耳际增添了一些白发。我不禁一阵心酸，以前母亲那满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时是那样漂亮，每次母亲洗完头后我都会帮她梳。那软软的头发从指缝间流出，真是一种享受……
不觉那朵棉花从我的手中掉了下去，落在母亲的脚上，母亲扭过脸来，说：“怎么了，想什么呢？”“……没事……”就在母亲扭过脸和我讲话时，我清楚地发现母亲脸上的皱纹多了，那双大大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周围布满了鱼尾纹。想起小时候我躺在母亲的怀里，发现母亲的眼睛总是那么炯炯有神，那么神秘。
一只虫子跳到了我手上，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把手中剥好的棉花放在筐里。母亲看着说：“这样不行，上面的枯叶还没清理干净，看，妈妈剥给你看。”母亲托着棉花，手在棉花上游动，那双手依旧那样灵巧，但却满是皱纹。记忆中母亲的手是香甜的，她做的饭菜美味可口；母亲的手是清凉的，总在闷热的夏天拿着蒲扇为我送来阵阵凉风；母亲的手也是温暖的，织出一件件暖和的毛衣，让我在这个冬天不再寒冷……
母亲将剥好的棉花放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来笑了笑。母亲换了个坐姿继续手中的活。棉花壳越来越多，母亲抬脚将棉壳踢到一边去，我却发现母亲的腿脚有些不便。我起身用手将棉花壳推到身后，回过头弄倒了椅子，倒在了母亲的脚上。母亲看着我说：“去睡吧，天不早了，睡晚了明天起不来！”我说：“没事的，现在不困，想多陪你一会儿。”母亲拍了拍我的头说：“傻丫头，是不是在外边念书想妈妈了?”我抬起头，开心地笑了……
夜深了，月亮已渐渐向西了，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的，远方的虫鸣声渐渐小了，筐里的棉花堆得越来越高，像座银山一样。母亲仍然继续剥着，我坐在她的身旁，依旧静静地望着她……
（指导教师：陈曾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