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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高二理(10) 夏丹妮

 

当时明月今仍在,桃花依旧笑春风。

——题记

  窗外,蝉声羸弱,时大时小。阳光温热,熏得人懒洋洋的。我倚靠着床栏,随手抽出了一本诗集。缓缓翻开那微微泛黄的扉页,映入眼帘的是李白的《长干行》: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这不由让我想起Z君。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不知不觉中,原来我们已经一起度过了十个蝉夏。

很多人不相信男女生之间会有纯洁的友谊关系。然而,我与Z君,却真真实实仿若红拂女与虬髯客。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时间与记忆的迷情交错,轮回的是往日的忧愁与悲伤。往日如烟,浮生若梦。原本是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在似水流年的荡涤下随波轻轻地逝去。而留下的欢乐和笑靥,就在记忆深处历久弥新。我已模糊了我们初见的场景。但我能够清楚地记得,那天的天很蓝,很蓝。像被海水清洗过了一番,澄澈而又明亮。他当时小小的,不起眼。躲在大人背后,怯怯的。可那无意间的对视却分明流露出他眼睛里闪烁着的坚定与自信。似乎让我看到了十二为丞相的甘罗的影子。

 “叮——”熟悉的消息提示音打破了我的回忆。我熟练地点开页面,跳出来的果然是那熟稔的头像。“哟,这位知名拖稿人士还知道回来填坑啊。难得,难得。”码字之余,忽得莞尔一笑。Z君酷爱写作,恰巧我又对文学略知一二。所以每每有新作品问世,他总会第一时间发来征求我的意见。“哈,恐怕你又要失望了,小说依然没有更新呢。”紧接发来的三个滑稽表情让我忍俊不禁之际又萌生了一种想顺着网线好好收拾他一顿的冲动。“得,又出了什么新作?让我来鸡蛋里挑挑骨头好好给你斟词酌句一番,绝不放过一个标点符号。”“啧,跟谁学的吹毛求疵睚眦必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明应该是无语的托腮表情,如今却透露出一丝委屈。我一下子笑出了声。“我刚刚得到消息,最近可能会有一个征文比赛,如果消息确凿我替你报名了啊。”“就知道折腾我。沉迷学习日渐消瘦,还要忙里偷闲跟你探讨文学,我容易吗我?”“切,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喜欢和享受创作的过程?”“哈哈哈,那就大恩不言谢了。哦对,月底有场足球联赛,你要是参加的话我抽个空去看。”“我还没接到通知呢。如果参加的话提前跟你说一声。”

我很喜欢林清玄的文章。其中最为钟爱的便是这“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能与言者无二三。”我常常会想,知己,究竟是如钟子期俞伯牙一般地一见如故,还是像管仲鲍叔牙一样地细水长流?只是不论是以哪种方式,平生知心者,屈指能几人?所以即便是旖旎一生所有,却换得了一Z君,便足矣。

 “你小时候可不像这样,个头小小的,都没我高。好像还被我欺负呢。”“是吗,我不记得了。”“行吧,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就算了吧。”“那你记不记得你初二的时候第一次跟我哭说了好些不能说的秘密?”“呐?有吗?我有这么梨花带雨过吗?”“行吧,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就算了吧。”“不不不,怎么能算了,我很好奇哎。你跟我讲讲呗。”“为什么呢?既然时间已经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抹去了曾经以为的念念不忘。那我又何必往事复提惹你难过呢?”“嗯……说的有道理。但是感觉失落落的,丢失的总归是我的记忆,那是我的一部分啊。”“没关系啊,我帮你记着就好了。”

忽得鼻头一酸,眼眶泛起了一帘朦胧雨雾。我原以为人生弹指事成空,断魂惆怅无寻处;却不料固然知音者诚稀,我却有幸得一人,亦兄亦友。

 “话说我们认识有七八年了吧,算不算是青梅竹马了?”“别,人家青梅竹马说的是异性间的两小无猜。咱同性,那是兄弟情。”“呸呸呸,谁和你同性?我这么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嗯?不对?你终于承认你的伪娘人身了啊哈哈哈!”“……随便你了。还有,您老人家忘事忘得可真快。我们明明是五六岁就认识了。”“这么早的吗?”“对啊,十年了。”“哇,一晃居然十年已逝。”“没关系啊,我们还有很多个十年。”“我突然想写篇文章纪念一下这个特别的日子。叫什么好呢?嗯,我的一个道士朋友吧。清心寡欲不会尘世。人间喧嚣,不适合你。”“又瞎闹。本公子孰与城北徐公美,更似谢家之宝树。怎么到你这儿就要羽化登仙了?”“谁让你有事没事跟我摆着一副看破红尘万事皆空的样子?那你说,什么题目更为妥当?”

 “十年。”

 “听陈奕迅的歌听傻了吧?你不会指望我用寥寥数笔追忆十年的似水年华吧。”“那倒不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也没什么惊天动地或是波澜起伏的故事可以叙说。只是倘若在未来的日子里,寒夜独饮桃李春风,亦或跌跌撞撞地渡着江湖夜雨时。勿忘了十年长灯,有人陪我颠沛流离。”“又秀才华,语文好了不起啊?还有,你一定要相信: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十年,嗯,挺好。那就叫十年了。”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

再见,十年。

你好,十年。

 

——谨以此文纪念我与Z君的十年君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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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6-08 14:5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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