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文(13) 杨松格
(本文献给留守学生们和在外苦苦打拼的父母们)
北风像狼嚎一般地吹着,吹得最能耐寒的松柏也在发抖。阴沉的天空中飘着细雨,雨中夹杂着零星的雪花。工地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前两天上天送它的“白棉袄”。
父亲在工地宿舍里的床上坐着,望着窗外的景象,心情有点失落。毕竟腊月底了,对面的一栋农民工宿舍房里空空如也,工人们都回家过年了,只留下父亲和同室的几个工友。
几个工友围在一起斗地主玩得很high, 父亲望着他们苦笑了一下,然后闷了一口二锅头,为了暖身,也为了消“愁”。
“主人,主人,来电话了,主人,主……”父亲把手伸进裤口袋里摸出了那部破旧的山寨手机,按下“接通”键。
“喂,小萌。”
“是我,爸爸,邻居家小东的爸爸都从外地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其实,父亲早就告诉家人今年过年不会去了,只是瞒着小萌罢了。
“嗯……小萌啊,你听爸说,爸这边有点儿不方便,还有你和你哥过完年开学就得要学费,爸在这边多挣点过了年再给你买个新书包,和学费一齐寄回去,好吗?”最重要的是,父亲春节几天里的工钱比平常要多。
“爸爸,你骗我,你告诉过我会回来陪我的,哼……”小萌把电话扔给了哥哥小松,跑到一边委屈地哭去了,毕竟她还不到10岁,不能理解父亲的意思和家况,也不能承受被亲人“欺骗”的感受。
“爸,真得不能回来吗?妈今年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呢!”小松有些劝他的意思。
“真得走不开,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挂断电话,父亲将目光投到窗外,雪下大了。闷了一口酒,父亲将室内一台小电视打开,电视仅能收到的三个台里播放的都是有关春节的事儿。火车站里人山人海,买票的队伍排成长龙,尽管这样,人们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因为他们要回家过年。父亲被电视里的一幕幕所触动,毕竟一年没回家了。
这时电视里播放着一首歌儿《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喜庆欢快的旋律触动了每一个工友的心,斗地主的吵闹声平息了下来,大伙的目光都投入到电视中去。一个工友说:“哥们儿,别陶醉了,歌唱得虽好听,可现实却很骨感哪!”
“谁说的!”父亲突然站了起来,朝工友们说:“回家过年!”工友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都扔掉手中的扑克去收拾行李……
雪下得更大了,火车里,父亲和几个工友踏上了归家之旅……
(指导老师:张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