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文(10) 卫琼
竹帘漫卷,木桌竹椅,几只杯盏一弯新月,大片留白。是夜,或是良朋三五人,把盏漫谈古今事,笑谈声声,惊了花影;或是知己三两人,月下对酌思旧事,点滴碎影,情难舍,意却留。浅浅一笑竟无语。这幅丰子恺先生第一幅公开发表的作品空灵隽秀,画中一句话:“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清幽月色更是敛尽了人间的淡雅与静美。
画中虽描绘了新月升空,友人散尽之景,却给人以静谧之感,而一样的美景放在不同人的眼里却大径相庭,体现不到其旷远之处,又是为何?
实际上美与现实人生是有距离的,我们所见到的一切美好是经过我们本身以美感态度看诗所见。又因个体美感经验不足产生差异,佛家有“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说法,我们所见到的世界,其实一定程度上成了内心浮现的情感的外延,即移情作用,不仅仅将自身情感移注于物,同时也把物的姿态吸收于我。我认为所见物景其实是人的情趣返照,若心中只有俗气,极有可能只是简单地把目光拘于周遭的灯红酒绿;反之,心中有雅意,往往让内心超越眼前繁华而达于“料理琴书,夷犹古今”精神快乐之境。
与此同时,艺术的生活又无法脱离本身的生活,人们便由对境界的差异产生了对美、对艺术的差距,面对同一条河流,魑魅魍魉看到了脓血满地,人们看见了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天上神仙看见了金光琉璃。世上有两种人,往往是无法感受到美景之意趣,一种是俗人,迷于名利与世俗,难有洒脱旷然境界;一种是伪君子,在俗人的价值观上,又加上“沐猴而冠的伎俩,道德上的虚伪让他们只能是生活的‘苟且者’而缺乏全心于景的境界”。
只是如今在快节奏的生活中,我们以物质为第一需求却忘了用“无所为而为的求索”去拥抱生活,俗人、小人伪君子大行其道,当我们眼里只有繁华没有繁花之时,又怎能成为生活的欣赏者与享受者呢?
波德莱尔的哀歌道:“他生下来,他画画,他死去,麦田里一片金黄,一群乌鸦惊叫着飞过天空。”在时光漫长的缥缈中,那些与大自然为伍的生活的欣赏者,真的消逝于一片金黄乡愁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