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文（9） 陈学源 文章
卷首辞
泱泱华夏，衣冠上国。兴于秦汉，盛于唐宋。日落晚清，变局骤现。山河破碎，狼烟四起。坚船利炮，扰我国境。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横刀立马，一骑当先。法夷碎胆，俱逃夭夭。忆周汉，廉颇老矣，坐镇长平；黄忠事高，百步穿杨。看晚清，萃帅花甲，领兵镇南！
——致抗法名将 萃帅冯子材
第一幕
（旁白）：1885年，法国在经历普法战争战败的耻辱后决心增强国力，加强了对海外殖民地的扩张与掠夺。地处中南半岛东海岸、地理位置优越的越南，成为了高卢雄鸡眼中一只肥硕的蚯蚓。当是时，越南的宗主国中国已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光绪皇帝年幼，祸乱中国的太后慈禧独揽大权。
尼格里指挥官（高兴）：C’était qérial, les soldats! Monsieur le Président, nous a donné une chance de nous laisser méritoire, la Viet Nam Qing pays colonisé. Soldats, on partira la Viet Nam……
（这实在太美好了，士兵们！总统先生给了我们一个立功的机会，让我们把大清国的越南占为殖民地！士兵们！我们将要启程前往越南……）
士兵们（激动兴奋）：Vive! Vive! Belle du Viêt Nam! Bienvenue a notre colonie!
（万岁！万岁！美丽的越南，欢迎升格为我们的领地！）
副官（贪婪）：Dien de nos réalisations, nous pouvons facilement battre Qing, ou de Por, de l’argent récolté. Le trésor I’homme malade de l’Asie tout appartient au grand France. Oh! Dieu bénisse notre victoire!
（上帝成就我们，我们可以轻松地击败清军，收获那里的黄金、白银！东亚病夫的财宝全都属于伟大的法兰西！哦！上帝保佑我们取得胜利！）
尼格里（开怀大笑）：Mon Adjudant, Dieu bénisse ma fortune vous! Soldats, la fête commence!
（我可爱的副官！上帝保佑你我官运亨通！士兵们，整队出发吧！）
第二幕
（旁白）：越南狼烟四起，清军节节败退，主帅临阵脱逃，越南全境几乎被法军占领。消息传至京师，中堂大人李鸿章在府中来回踱步，神情疲倦。
衙役（慌张）：中堂大人！大事不妙！法军攻占越南后仍不满足，今日挥师继续北进。他们攻克镇南关，在关前立下木桩，上面刻着：“广西门户已不存在。”而且据广西提督府来报，法夷还屠杀我大清百姓，掘百姓祖坟。镇南关至南宁路上，尽是难民！
李鸿章（沉痛）：法国人实在是顽劣之极，欺人太甚！可眼下战况不佳，老夫不知道谁人可前去御敌啊。
衙役（略作思索）：下官今日听说，经张之洞大人力荐，在广西养病的老将冯子材将就任前敌主帅，率领萃军为皇上守住大清南天门。
李鸿章（皱眉）：冯子材？依老夫所见，此人不能用，原因有四：年老体衰，力不从心，不能战，一也；腹中无墨，胸无韬略，不能战，二也；萃军狼兵，战法过时，不能战，三也；兵械简陋，杀伤力弱，不能战，四也。
衙役：中堂大人深谋远虑，下官佩服。看来此战胜算很小，不如与法国和谈以息争端。这是总理衙门今日呈来的法国草拟的停战协议，请中堂大人过目。
李鸿章（抬起头）：予老夫看看。今日老佛爷在朝堂上说了，能息事宁人便是最好。大动干戈，只能徒添孤寡……
（旁白）：此时，萃帅冯子材正大力整顿溃军，为收复镇南关做着充足的准备。
冯子材（老当益壮）：将士们，法夷欺人太甚，攻克了镇南关，广西门户大开。老夫受朝廷任命，来此领军抗敌……
老翁（惊讶）：这位大人真不是痴人说梦？法夷怎是我等能够战胜的？南坪山七寨一镇的人都被杀绝了，连祖坟都被挖了。法夷简直是阴兵过界，神魁出山！
冯子材（苦笑）：看来法夷已把你们吓破了胆。来人，将一个法夷战俘松绑，给他一口刀，今日且看老夫将其斩杀于此！
（旁白）：法军战俘手执大刀，望向冯子材的目光中充满不屑。他猛地冲上前来，疯狂的咆哮中充满了杀伐之气，周围百姓脸色顿时煞白。冯子材不为所动，但苍老的双眼却异常专注，紧握腰刀的双手青筋暴突。就在战俘举刀的那一刻，冯子材脚步一闪，险险地避过砍过头顶的大刀。紧接着，手中腰刀横向一劈，战俘重伤倒地。周围军民陷入沉寂，随后喝彩声如仲夏的雷鸣般骤然响起。
军民（欣喜若狂）：萃帅神威！法夷可杀，并非神魁！
冯子材（破釜沉舟）：此战老夫抬棺出征，家中犬子也将随老夫一同前往，老夫不会让人说我用别家孩子的命挣自家荣光！
萃军管带冯相贤（意气风发）：见过诸位将士百姓！上阵父子兵，不灭法夷，我冯相贤决不生还！
第三幕
（旁白）：清军在冯子材带领下重新占领镇南关，并迅速依托有利地形展开防御。法军指挥官尼格里意欲深入广西腹地，调集炮兵部队以优势火力压倒清军。
冯子材（豪气万千）：今日我等又有幸列阵于此，护卫我大清国之南天门。诸位都知晓，法夷视人命如草芥，屠我百姓，掘我祖坟。此等恶行，理应车裂而死！法夷今日若再入关，我等有何面目见粤民？何以生为？今日之战，有退者，无论何人，皆诛之！
清军将士（战意沸腾）：遵萃帅令！用法夷的头颅重建我们的门户！
冯子材（欣慰）：各军即刻进入阵地，待法夷炮击结束，阻击其步兵进攻。
（背景音：炮火声）
冯相贤（急切）：法夷开炮了，快！
（旁白）：镇南关前法军指挥官尼格里下令开始炮击，原本紧绷的临战气氛瞬时土崩瓦解，如同玄冰破碎，巨浪涌起。一门门大炮仰起冰冷的角度，一发发炮弹在空中划出灼热的弧线。清军上下在战壕中紧缩着头，滚烫的焦土如下雨般覆盖在他们身上，恐怖的爆炸声胜过大自然的万千雷霆。每过一秒，就至少会有一个人被炸得身首异处。
尼格里（得意）：La cessation des bombardements d’infanterie avance, recherche, capture Zhen Nan Guan!
（停止炮击，步兵搜索前进，攻下镇南关！）
冯相贤：法夷步兵临近，开枪！
（旁白）：清军士兵从炮击中缓过神来，拂去身上的焦土。他们愤怒地拉开枪栓，扣动扳机。一阵枪声后，法军步兵应声倒地。
尼格里（恼火）：Quoi? Qu’est-cequ’il y a beaucoup de chinois? Riposté!
（什么？怎么还有这么多中国人？开火还击！）
（旁白）：两军互相射击，清军弹药逐渐枯竭，法军冲杀到清军阵地前。冯子材拔出腰刀，苍老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带着冰冷的愤怒，领着身旁的冯相贤率先冲向敌军。
士兵：萃帅花甲之年，不享荣华富贵，带着冯管带冲锋陷阵。我等军士，有何理由苟且偷生？拔出刀来，莫让法夷有机可乘！
众人（怒发冲冠）：今日誓死不退，杀！
（旁白）：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中国人和法国人短兵相接，古战场的惨烈重现于眼前。冯子材手执腰刀，怒目圆睁，在人群中旋舞劈杀。手起刀落间，法夷惨叫倒地。刀刃和胡须都沾满了鲜血，昔日威震四方的萃帅回来了。也许，那一道单薄的身影，就是大清的第二个南天门。
第四幕
（旁白）：镇南关前杀声震天，枪炮声、呐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双方将士都逐渐疯狂，只不过中国人为了尊严，而法国人为了贪婪。清军上下同心，他们奋力拼杀的同时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法军开始败退，战场主动权完全被清军掌握。
冯子材（欣喜若狂）：法夷已溃！传令，乘胜追击，擒拿法夷主将，壮我大清国威！
传令兵（激动）：遵萃帅令！全军出击！
（旁白）：战鼓齐鸣，浑身血污的清军士兵如下山猛虎般追杀着前方逃窜的法军。即使手臂已僵硬、脚步已飘忽，他们依然不愿放过这些敌人。家仇国恨在脑海里留下了四个充满血腥的字：“一个不留！”
尼格里惊慌失措，匆忙逃跑中身负重伤。
冯子材（伤感）：今日虽胜，我军却同样伤亡过半。可怜的孩子们，老夫用法夷的血来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
（背景音：马蹄声）
朝廷特使（趾高气扬）：军机处急令！让开！
冯子材等众将（跪下）：末将听令！
朝廷特使（翻身下马）：皇上有旨，提督冯子材破敌有功，力保南天门不失，朕心甚悦。然为与西洋诸国修好，现令冯子材所部停止进攻，以待和谈，钦此。
冯子材（极为震惊）：特使大人，法夷已破但元气未伤，此时若不乘胜追击攻取河内，法夷必然卷土重来。倘若停止进攻，必然错失重创法夷之良机！
朝廷特使（不耐烦地）：冯大人，此次出兵，老佛爷和李中堂本就不满，如今既已有了战果，不如见好就收。皇上圣旨在此，大人要抗命不成？
冯子材（痛心）：末将领旨，传令，鸣金收兵，大军回防镇南关。
第五幕
（旁白）：中法战争以令人始料未及的结局收场，法国的战败震惊了世界，巴黎茹费理内阁因此倒台。
数月后，法国公使巴德诺与中堂大人李鸿章于天津会面，商讨和谈之事。
巴德诺（心有不甘但无实际底气）：Te tiens à souligner une fois de plus, la France ne sera jamais le Contrôle de laisser le Viêt Nam comme ancien comme maintenant dans les mains des chinois. Nous les franfais de faire une chose, les anglais les boches n’arrête pas de nous, vous chinois Non.
（我要再次强调一件事，法国决不会坐视越南的控制权如古代一样保持在中国人手中，我们法国人要办一件事，英国佬或德国佬挡不住我们，你们中国更不行！）
李鸿章（谦卑地）：事实上，大清并没有希望从法兰西手中夺回越南，只愿法兰西从此以和为贵，不再侵扰我边境。大清承认越南是法兰西属地，从此越南不再是大清的藩属国。
巴德诺（惊喜）：Quoi? Oh, fr e sbien, fr e sbien, selon lee adultes de courir.（什么？哦，很好，很好，就按大人的意思办。）
（旁白）：中国打赢了战争，却再次在谈判桌旁向洋人低下了曾经风光几千年的头颅。消息传至广西提督府……
冯相贤（满眼泪水）：父亲，这究竟是为何？我军将士出生入死，用命挣来了这次胜利，可如今这和约，却是一如既往的丧权辱国！
冯子材（心灰意冷）：为父已是风烛残年，此战本已怀必死之心，愿为大清流尽最后一滴浊血。武将能为国家百姓而死，还有何遗憾可言？只是可怜我军那些阵亡的将士们，他们可都是有各自的双亲……
冯相贤（不甘心）：难道大清真的无法挽回败局了吗？
冯子材（哽咽）：先秦屈子有云：“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国士傲然而国势颓然。或许，真是大厦将倾了。
（旁白）：父子二人抬头望向窗外的庭院上空，残阳如血，一面龙旗正挣扎着想要飘扬。一缕凉风掠过，旗角最后抽搐一下，再也不动了。
（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