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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峰高三文(1) 杨佳

 

窗,是在墙上画出的一块无法轻易用身体跨过的门,再用眼睛和心灵去感受阳光透过玻璃滤纸传来的丝丝暖意。

与母亲还住在一起时,家里总是干净而又整洁的,尤其是那地板与镜面,常会将穿窗的光流转为道道彩虹。我虽未见过真正的彩虹,多亏了她,我得以见识这些个小小的奇迹。

那年,父母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怎地,提议将家里装修一番。于是,母亲总会在忙完一天的家务来接我时,骑着她那辆小电驴载着我,到学校附近的布艺店,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就这样带我来来回回了好几趟后,家里的每一个窗户都换上了新装,更加光洁透亮。

窗户时刻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但也许是太过忠于职守了吧,在某些时刻,总让人觉得它有些死板。高中前,家在一楼,那时没有多少小区,也无门卫。谁都可能从窗下走过。一个静听蝉虫夏语的仲夏夜,空无人守的窗户,立着某个人的影子,睡梦中的我全然不知。第二天睁开眼,却在里屋睡着,父母在隔壁房间似是不想将我吵醒一般,低声说着话。没多久,有人推门进来了。是妈妈,她见我醒了,轻声对我说:“这几天我们就在里屋睡,换爸爸去你房间睡,好吗?” 我虽想在自己的房间睡,但妈妈凝重的脸色,让我止住了要张开的嘴。

后来,我见过许多窗户,各式各样的窗户。有浮雕花纹大气华贵的,有落地朝南阳光满屋的,甚至是结满蛛网被尘封的,却再也没有一扇窗能够装载年少的喜怒哀乐。有人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窗户能还与你逝去的风风雨雨。那么,我只能让那些欢喜和忧愁,在窗外的黑夜中与之一同隐匿了吧!

我躺在床上,双目眺过那张无形滤纸,捕捉到无法透过滤纸的风,慢慢将那块水洗过的灰色天空挂在遥远的那头,秋季的阳光将它烘干,把水汽从它身上榨出,凝成朵朵的云,再指挥风驱逐这些调皮的孩子们,那张纸终于充满了蔚蓝辽远的秋天。我闭上双目,慢慢地,看见一个熟悉又温暖的身影,被阳光笼罩着站在那扇窗外,不知哪里吹来了柳絮,与阳光一同轻轻起舞。她只是朝里看了看,逆光使她无法看着我,之后,她悄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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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0-04-21 14:5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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