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文(实验) 刘小靖
如果不相信灵魂不死,我们何以堪受这样的悲恸和绝望。
——题记
大地震颤,世界呜咽。一瞬间,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可以扬起漫天的灰尘,可以遮蔽无边的蔚蓝,是的,那种震撼灵魂的蓝。
你还记得吗?
1976年的唐山,多少鲜活的生命在夜里戛然而止?2008年的汶川多少平方公里的天府沃土变成了历史的废墟?也许无奈,也许抱怨,也许慨叹,也许惋惜,可生命脆弱,我们不得不驻足,陪伴他们完成对世界最后的告别;但生命强大,我们不得不前进,用那精神的火炬点燃灰暗的天空。
你一定还记得。
那个稚气未褪的男孩在担架上举起了脏兮兮的右手,向在场的解放军敬了一个礼;那个绝境中的母亲本能地用身体护住了襁褓中几个月的孩子,留下一句“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还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的短信;那个逆行而上的教师奋不顾身地奔向学生,用双手支撑课桌为他们顶起一片生的天空……废墟下,每一片衣角都带着生命的希望,每一幕画面都像是蒙太奇的艺术,历历在目,直击心底,不言语,足以感动彼此,使千里之外的两个陌生灵魂在一瞬间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我替你好好地在这人世间,活下去。
黑夜里,仍有划破寂静的孩啼声,我们笑了,生命就此得到延续;我们却又哭了,谁又能代替母亲的温度温暖这无助的婴儿?可这也许就是夜的魅力,绝望中暗含希望,广袤的黑暗拥有无限可能,或许黎明到来,这儿又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盎然之景。而此刻的我们,只有在暗夜里奔波,点亮微光,期盼天明。
《百年孤独》里有这样一段话:“我们行走在人生这个亘古的旅途,在坎坷中奔跑,在挫折里涅槃,忧愁缠满全身,痛苦飘洒一地,我们累,却无从止歇;我们苦,却无法回避。” 正如王开岭在记叙汶川的灾难时,将它视为“我们无处安放的哀伤”,可我却觉得这份哀伤里有历史的厚重,有人性的光辉,有对生命的珍视,有对大地的敬畏,我更愿意将它打包装入我的行囊,已铭记保存这份哀伤,珍藏这段历史。
向着未来的方向,我们拼命奔跑,在泥泞的小路上摔倒,在荆棘丛生的荒野被刺伤,但怀里抱着一团被称为希望的光芒,治愈了伤口,抚慰了心灵。我们挣脱枷锁,释放自由,在未平的事端里迸发无限力量,在未知的世界里创造无限可能,用经历灾难后的勇气义无反顾地继续热爱生活。
“即使不能飞翔,即使还要匍匐,也要一厘米一厘米地前进。”
那片土地下安睡的人儿,十二年了,你们还好吗?……
我们很好啊。
后记:文章写于2019年年底,时隔一年,再次翻看这篇随笔,感慨颇深。无论是地震还是疫情,夺去的都是只有一次的生命。对此我们难免悲伤,但像《解忧杂货店》中所说:“想到正因为活着才有机会感受痛楚,我就成功克服了种种困难。”事实上,活着,本不就代表着希望吗?唯愿逝者安息,生者自强,收拾行装,再度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