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理（4） 吴程远
听到您那急促的呼吸，我就心疼；听到您那无力的呻吟，我就心疼；听到您那频繁的抱怨，我就心疼。
爷爷住院了，在病床上连动弹的力气也缺乏了。每次去看望他，爷爷总会说句“来了”。我点点头之后，他会继续说着：“程远啊，我这不行啦，唉！”看到他那锁紧的眉头，我也无言以对，只是淡淡一笑而过。
那天下午，送饭给爷爷的时候，他说不舒服就没有吃了，随后便睡了。我一再地央求他吃些，而爷爷只是眯着眼睛，微微地摇头，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也束手无策，便趴在床边睡了会儿。醒来发现爷爷依然未醒，我走到了窗台边，呆望着远方。春风不住的拂过，很暖和，却不能让心灵得到一丝慰藉。这冰冷的病房仿佛一个灰色地带，即使阳光打在脸颊，心里也会充溢着无限的悲伤，它刺激着我向往着那外面的美好世界，想和爷爷一起穿梭于车水马龙的城市间。
呆滞的我突然清醒了，仿佛把我从梦境中拉扯回来，我回头望，突然看到了爷爷的笑容，像高山盛开的雪莲，有些莫名的安全感。我走上前去，爷爷什么也没说，伸出了一只手，看到他那半空悬起的手臂，我有一些迷茫，但还是上前赶紧抓住。他捋起我的袖子，虽是无力，却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并用另一只手来回地抚摸着我的胳膊，还轻轻地拍着。爷爷那苍老的手抚过，有一种说不出的粗糙感，像在陈述着这么多年对我的关爱。我感觉到了他的乏力，便慢慢地使劲握紧爷爷的手。我想，我舍不得失去这份挚爱，即使握不住的沙，也要在手心留下最多。
病房中的鸦雀无声让我很享受这短短的时光，我还是打破了宁静，问道：“要吃饭吗，我给你热去？” 爷爷显然不肯放开我的手，说：“这一天好难受啊，握着你手，感觉好多了，感觉舒服多了，感觉踏实多了！”他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抖，而我更是不敢出声，我拼命地抑制着充溢眼眶的泪水，努力地睁大眼睛。终于，那坚强的彼岸经不起无言的亲情的冲击，眼泪滴了出来。我有些不好意思，马上把头转向窗台的方向。那一刻，我多么期望牵着您的手在外散步；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带您回到温暖的家中；那一刻我多么想挣扎开，出去大哭一场。
回忆起您那呆滞的目光，我就难受；回忆起您那缓慢的步伐，我就难受；回忆起您那煎熬的身躯，我就难受。在这静谧的夜中，书写着对您的思念，对您的爱，我想对您说声：“晚安，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