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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屋

高三理(8)   韩雄非

     老屋是流淌在血脉中,刻印在灵魂深处的名字。
  记事起,老屋便屹立于无名小河的对岸。我也曾探寻过它的起源,但最终一无所获。
  几代的风吹雨打,老屋本身十分残破。房顶开始漏雨,院墙更是残破不堪。但时光并未抹杀老屋的生气。屋顶的横梁上,每年都会有小燕窥探世界。房内的潮气,从未阻断过春燕与老屋的约定。“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想来历经风雨的老屋也曾经辉煌一时吧!屋外的院墙挤满了一种绿色的藤蔓,类似于爬山虎,紧紧依偎在泛着青石颜色的土坯墙上,似乎本身便是一体,宛如一对相依为命的恋人。藤蔓是有感情的。晴天,她会在骄阳下忧郁地垂头思索;风雨中,她会欣喜地承接上天恩赐的甘露;雨后放晴,她更会在阳光中炫耀自己一身的光辉。土墙给予了藤蔓养分,藤蔓给予了土墙生命。
  老屋是我们儿时嬉戏的场所。老屋处于小河的对岸,岸的另一边正是我们的“村小”。小学照例是没有午休的,于是那老屋便成了我们的天堂。
  春日,草长莺飞,油菜花开满了田野,“毛叶”遍地。“毛叶”这种可食草,是贯穿我们家乡几代人记忆中的。河对岸的一处高地的“毛叶”最为丰美可口,自然也是最频繁受到我们光顾的。我们往往会数人或数十人一起前去采食。“毛叶”丰美,我们往往十几分钟便能抓起数把,有时甚至“一揪一把”。收拾好我们的“口粮”,我们便集体前去老屋,老屋是一个宽容大度的长者。我们在老屋中一边吃着“毛叶”,一边谈着各种奇闻轶事。有时也会制定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计划。老屋对这些从不言语,只是那几只燕子总是叽叽喳喳,似乎要将我们的计划完全泄露。每一次我们的计划未实施便破产或实施时被抓个正着。我们便会前去老屋,对那些“打小报告的”指手划脚,倾泻一腔的不满。此时,老屋会静默地看着自己嗔怒的孩子,但时而也会随同天气变换脸色,带着一丝愠怒。
  夏日,午后和黄昏最富乐趣。中午放学后,我们匆匆吃过饭,便会寻着这样抑或那样的理由,聚集到河边。捉两只“土蛤蟆”,系上从家中带出的缝衣线,依偎着一棵大树便钓起虾来。夏日的虾也是要纳凉的,尤其是午间,滚烫的河水将它们逼到了树荫下,于是树荫便稀缺起来。有时为了一处树干伸入河面的大树,我们甚至会打起来。然而收拾好垂钓成果,回到老屋,一切又回归平静,甚至打架的双方也会主动搭讪。我们在老屋中,或是谈论,或是嬉闹,直到学校铃声响起来。虾会被藏在半淹没的网中,为的是避免虾旱死或逃脱。但到了下午放学,便会去查看,但有时却会发现网与虾都不翼而飞。这时候,我们便会猜疑那些关系不甚好的“同道者”,调查他们整个下午的行踪,甚至会跟他们唇枪舌剑,干上一架。但当某家的饭香中夹杂了虾味或是听说了某某大人顺手牵羊,我们又会相聚在老屋,相对无言,但心中猜忌尽释。黄昏的老屋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缓缓坠下的夕阳,将它那最后一缕绯红赐予老屋,于是老屋便包裹在了一片绯晕中。我们会用柳条与蛛丝抓上一些蜻蜓,然后将它们放飞在老屋中。于是乎,金黄会交织在绯红中,其中还带有点点灰绿。在这光与生灵的灵魂交融中,老屋也会变得灵动起来。古朴的梁柱与残破的房檐上泛着丝丝红晕,宛如一个羞涩的少女。置身于老屋中,等到那亲切的“小雄非,快回家吃饭啦”声音响起,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
  秋冬时节,老屋也有特别的情趣。秋日,老屋院落中的枣熟了。我们总是继鸟雀之后第一个发现枣子的。捞上一根竹竿,打下几把枣子,坐在老屋中,我们分着与秋景一样成熟的秋枣。分枣是公平的,上树打枣的照例要多分一些,其他人是平均分配。冬日,火带给了老屋生机。我们在老屋中点上一堆火,将从家中带来的竽头埋入火堆,然后便开始在火堆边嬉闹。我们从一边跃到另一边,也会从火堆上跳过,这只是想体现自身的勇敢。等到疲了倦了,便捞出竽头。用手颠着半生不熟的芋头,大口大口嚼起来,我们充满了愉悦的笑容。这是老屋的节日,也是我们的节日。
  老屋是一首诗,流淌在记忆的河流里。老屋深深地扎根在我们的血脉之中,如同那条小河扎根在故土之上,每一次心脏的起伏都是老屋匀称的呼吸。
  老屋边的小河去年填了 ,盖起了“农家大院”。我不知道,这座经受时光洗礼的老屋,能否受得住经济大潮的冲击。即便老屋没有被拆除,但没了枣树、没了小河、没了农人的老屋还是老屋吗?

(指导老师:陈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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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2-08-03 14: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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