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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谁寄锦书来

——致我至亲至爱的外婆

高二文(7)  胡焕芸

 

我的外婆叫朱知英,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我外婆。

  我与她其实毫无血缘关系。但我知道: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再配得上这个称呼。

  当年外婆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丧女之痛,使她欣然接受了我母亲作为养女。她从不把我们母女当外人,相反,极其偏爱。在我呱呱坠地的那一刻,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匆匆瞟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死活再不相见。可是外婆却一声不吭地抱起我,看着襁褓里酣睡的我,她笑了,她说:“我来,是要给你幸福的!”

  记忆中的外婆,人高马大,禀性刚直,绝不属于小家碧玉的那种。

  她是极节俭的。有时饭粒掉在桌子上还会捡起吃下,我和母亲曾多次劝过她,她说:“都是自己辛苦种出来的,丢掉怪可惜的。”

  她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外婆文化程度不高,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可她却执拗地问我:“这个字怎么读?这《圣经》上的歌怎么唱?”她说:“我不知道有神,但我愿意去相信,信他赎了我的罪,保佑我子孙后代。”趁着做礼拜,她也常会偷偷来看我,常坐在楼下几小时等我,等我回来。

  天边的暖色缓慢地从地平线升起,空气里却残留着初春的寒意。有一天傍晚,外婆突然找不到我了!妈妈回忆说:当时我爱玩水,外婆担心我掉水里,吓得把整个村子都找遍了,一把年纪的人在刺骨的寒水里摸索,天渐黑,苦寻无果的外婆才颓废地回到家,却发现我正坐在板凳上自顾自地玩耍。那场面真叫人哭笑不得。

  她病重的那一天,把我们这些孙子、孙女都叫到床前。那时的外婆真的老了,目光呆滞,反应迟钝,满头的白发如秋风中的一株芦花。尤其是那双瘦骨嶙峋、青筋突兀的手,我竟几乎不敢触摸。她只说了一句:“你们是哥哥姐姐,以后要让着芸芸。”哥哥说:“奶奶你放心,我们会的。”于是她长长舒了口气,像是放下了这世间最深的牵挂。

  那个下午,我去看她,她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了,我的一声“外婆好!”竟只得到她“嗯”的一声回复,硬是把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妈妈为了不让我触景伤情,硬是让我去外面待着,而那一瞬,竟成了永远的告别……我看着五颜六色的花圈,半天都缓不过神来。我听着教徒们念:再相会,再相会。听着听着,我的眼眶就红了,姐姐担忧地望着我,我木然,径直走了出去……

  我们去墓园安置她的骨灰盒,墓碑照片上的她恬然笑着,她的笑容像冰凉皎洁的月光,铺满荒芜的石子路,她笑起来的样子,是最真实、最自然的那种美丽。

  有人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或许当她在你身边的时候,能感觉到的也只是淡淡的温暖而已,并不比一杯热茶更明显。但当你失去她时,整个世界瞬间荒芜。而你总会记得她,就像你总会记得回家的路。

  母亲说:“好人为何没有好报?”可我却觉得:我和母亲的陪伴就是对她最大的报答。我想谢谢外婆,让我相信亲情可以超越血缘的自私,还有我想对她说句:“对不起!”

  昨夜,我又梦到了外婆。潮湿的阴影里,她的面容像一朵皎洁的山茶花,那还是十年之前的我们,在大雨里光着脚踏水,在她宽敞的家里吃冰淇凌,疲倦之后拥抱着睡在一起。她浓密的长发散发着清香,在睡意朦胧的时候兜了我一头一脸,我用手去拨……窗外,是滂沱的雨声。

盛夏的阳光晃得刺眼,我仰望着那一尘不染的蓝天慢慢形成一张温柔的脸……我至亲至爱的外婆啊,你是不是已停息了地上一切的劳苦,驻足在梦寐以求的天堂?上帝啊,若你当真慈爱,愿你让外婆沉睡在你宽厚的怀抱里,灵魂安详,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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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5-10-27 10:5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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