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教师 夏泽如
春天之鸟，人家之鸟，吉祥之鸟，
爱情之鸟，伤感之鸟，流浪之鸟。
长空的路程，翱翔的旅行，一片片原野，一处处房屋，送别和迎回燕子。
燕子属于候鸟，冬天离去，春天归来。同鸿雁一样，随着季节的变化迁徙，南北往返。燕子轻盈矫健的翅膀，破雾霾穿云彩，飞越千里或万里，循环易地生活。但却是从一个故乡朝着另一个故乡，依恋难舍又无可奈何辞去。
常见的燕子，羽毛背黑肚白，下颌和脖上红中透紫。身材不瘦不胖，形体匀调，动作敏捷灵巧。嘴尖舌细，呢喃音柔语绵，娓娓动听。性格活泼开朗，喜欢游玩嬉戏。燕子在自然界和人世间，不仅可爱美丽，还具有种种的美好象征。
华夏《九九谣》：“七九河冻开，八九燕子来。”燕子是春天之鸟，隔着寒冷拥着温暖。当冻冰融解，水边的柳树吐芽抽叶，垂拖碧绿的枝条时，柳树丛旁莺歌燕舞：黄莺的旋律，唱歌声清脆又婉转；紫燕的翩跹，舞姿婀娜又潇洒，礼赞春光春色。燕子尾巴张开像剪刀，剪断朔风凛冽，替接和煦风馨；并拢又似扫把，打扫凋谢堆积，让花木生机勃发，绽放鲜葩艳朵，披盖茂密青翠。燕子鼓翼振翅，蹦爪拍手，喝彩热阳照射，山川飘芳逸秀。晴过遇阴，烟雨朦胧，叫爽淅沥湿漉，滋润土地禾苗。燕子也沫细雨霏霏，濯洗灰尘。人群熙攘的公园，儿童见燕子穿梭，欢快唱着歌曲：“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燕子与儿童相邀为春天伙伴，各色服装整齐漂亮，一起畅游风光。
百鸟群中无二，唯燕子宿于人家室内。燕子是人家之鸟，世代相传，又与人和睦相处，结下深厚情义。衔泥在梁上筑巢，以家中为家，一起辛苦劳动，追求幸福生活。燕子从天性到习性，不惧怕人不躲避人，同人亲近亲密，无丝毫缝隙，会飞落人的肩膀、头顶，甚至扑进人的怀抱。一个屯子，濒水靠山，燕子满人家，燕子与人家传奇。燕子名叫燕子，跟人家也加姓氏。张家称张燕子，李家称李燕子，各家熟悉能辨认，并且喊声听懂应答。邻里两家发生争吵，断绝交往。燕子就忙着进行串门，两家也领悟明白顺从，相互上门道歉，握手言好。年复年，岁迭岁，人家与燕子共度光阴，老容颜和新面孔都当作家庭成员。
民间传言有曰：“燕子穿楹，人家福临。”燕子是吉祥之鸟，像喜鹊一样，洋溢喜气。旧昔的燕子图，绘画挂墙壁，剪纸贴窗户，都含带吉祥的意思。现今北京奥运会的吉祥物福娃，第五个“妮妮”就是燕子，携吉祥云霞和祝福，欢迎全世界各国运动员。燕子的吉祥，在一些人家真的得到灵验，幸运将哀愁化成欢笑。某镇子，一户善良人家，丈夫患怪病，医生难以治愈，久期卧床，妻子不烦不倦地服侍。自燕子进宅，丈夫便逐渐康复，心力体力精力旺盛，比病前还加健壮。又一个庄子，老实人家，一个憨厚勤劳的小伙子，而立之年还没成婚，只埋头种地，拼命干活。当燕子落居，不日即有媒婆上门提亲，同姑娘缔结姻缘。婚后感情十分融洽，一载后，出生龙凤双胞胎。燕子又称玄燕，奥秘神哉，布道向人家赐福。信奉的人家把燕子看成神鸟，仰愿降临，但燕子亮眸选择门户，不是全部人家。
白居易《燕诗》：“梁上有双燕，翩翩雄与雌。”燕子是爱情之鸟，像鸳鸯一样，恩爱伴侣，形影相随。诗吟俩燕子绕梁，梁间垒窝，生蛋孵卵儿女破壳，外出捕虫喂食，甜蜜爱情又养育亲情。燕子或在池塘、湖泊、江河的岸畔，或在房屋的周围、森林、山崖，人们都能看到楚楚的燕子出双入对飞翔和栖息的倩影。燕子伉俪，爱情忠诚坚贞。一个宅子，一双燕子异常惊讶，相守同生共死。雌燕染疾夭亡，雄燕投涛殉情。感动主家夫妇，打捞收殓，葬于土中。燕子偕对于各境，人间旋睛和感怀。晏几道《临江仙》：“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景象里人与燕子的反差，隐约为单身孤寂，羡慕比翼双飞的燕子。前人后人相继，不乏借燕子抒发情感，尤其青年男女向往燕子般的爱情。配偶成亲，新婚燕尔的欢悦，由燕子出典故比拟，崇尚燕子爱情的幽妙时光，捧起撒向人间新人。
刘禹锡《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时代的沧桑变迁，燕子别番成了伤感。建康的一隅官邸，一派残暮荒凉。东晋贵族王导、谢安故居遗址的衰败，燕子从豪华坠跌简陋，几乎也落魄。可是，燕子平生不嫌贫爱富，土气十足，只要有房屋住，就合宜舒适。燕子与人家，造访是朋友宾客，落户合寓是眷属。当秋末冬初离开，燕子即为令人们伤感之鸟。一个堡子，杨家的男孩，柳家的女孩，站立门口送别，眼水汪汪。祝燕子一路平安，召唤尽早返回。燕子来又燕子去，不禁勾起人间的离愁。亲人分别，身隔两地，此处想念彼处。当望着燕子飞走，更频添失落惆怅，距途迢遥，思绪遐牵天各一方，期待和亲人和燕子的重逢。
苍茫天穹，悠长岁月，燕子掠过了多少春秋。从古代到今世，神州大地的居住群落，弃旧翻新，燕子欣喜又叹惜。城市和乡村楼房林立高耸，为钢筋混凝土建筑，外面包装里面装修。燕子衔泥垒巢，缺木梁木椽粘结，悬空没依托。嘴啄泥徒劳，做窝无门，有家不能归。燕子本漂泊，但有投身住所在等候，现在别般成了流浪之鸟。燕子被迫回转人类之前，寻找岩石洞窟垒巢，过起原始生活。旅游者在临江山穴，发现燕子窝罗列，疑惑燕子被拒之门外，黯然迁居。城市几乎见不着燕子的踪迹，房屋不止打破生态，而且经常门关窗闭。尚有存在的平房，还延续燕子的出入。老街巷住的元家，室内听燕子呢喃，室外看燕子飘逸，声韵风姿稀珍。乡间的燕子也形稀影疏，一排排一座座楼房拔地而起，燕子同样没立足安身之所。新村郭储家，一栋三层宅楼，顶层未作装修，室内顶钉厚墩墩木头，敞门供燕子衔泥垒巢，一间缀达六个燕子窝。燕子热闹欢腾，烘托家庭气氛，浓郁陶醉，别家有些也仿效。还有落后贫穷地区，依然燕子纷飞萦绕，土木砖木的老式屋和阡陌纵横的田野，为燕子群集拥簇的恬畅家园。
世代繁衍的燕子，长期的生活被人间扰乱，燕子将适应生存条件，天下地上既会有容身之处。燕子无私，虽然体小但大度豁达，希望人间居住条件更加优越，日子更加幸福，期待整个社会富裕，都不做人下人。
（本栏目校对：陈学江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