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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水渍

高二文(6) 高钱

 

是夜,万物俱寂,偶尔有鸟儿突然从梦中惊醒,扇动翅膀,扑棱棱地从一个树枝飞到另一个树枝上,转而沉睡。

  而我,独自一人在家,木木地盯着地上,是的,地上有一滩水渍,形状不规则,在黑灰的地上显得更为深沉黯淡,并隐隐地向四周扩大,侵蚀。这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无意间打碎了奶奶的玻璃杯,盛有水的玻璃杯做着自由落体运动,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此而来的是刚刚盛开又随即凋零的芙蓉,四溅的玻璃碎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反射出刺眼明亮的光芒。我呆滞了,但紧接的是号啕大哭。奶奶听见我的哭声,一边询问“怎么了,孙儿”,一边急忙地赶过来。当她看到地上的水渍和玻璃碎片时,瞬时就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她将我拥入怀中,一边轻轻地拍抚着我一边安慰我说:“别哭了,孙儿,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啊。”呵,奶奶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和蔼,即使我打碎了她的杯子,她也没有丝毫恼怒,可是,她已经不在了。我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脚下,门外依旧一片寂静。

  “孙儿最近过得可好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起头,啊,是奶奶。奶奶依旧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衣衫,身体有点伛偻,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始终带着慈祥的笑容。“嗯,还好,”我顿了顿,“那你呢,你过得怎么样?”“过得很好啊,那里的人都很热情,但是,”她顿了一下,“孙儿,请记住,只有你对待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好。”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我忽然抬头:“啊,奶奶!”可是,面前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我沉默了,缓缓地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水渍。水渍仍然在向四周蔓延,而地上的灰黑也正逐渐被更为深沉的颜色所浸染,侵蚀、改变。“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妈妈,妈妈回来了。内心瞬间被欣喜充满,我跑过去打开门,门外赫然是妈妈,她手里拿着好几袋我喜欢吃的零食:“宝贝,你想我了没?”我用力地点着头。“看,这都是带给你的。”妈妈举起手中的袋子,笑盈盈地说道。可是,事实上并没有敲门声,我也没有站起来打开门,更没有手拿着满是零食的妈妈站在门外。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门外依旧寂静。

  “当……当……当……”古老的挂钟连响了十二下,我抬起头,望向门,嘴唇蠕动,久不语。

(指导老师:陈世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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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7-06-06 14:4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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