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校区高一(9) 刘漪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题记
风吹过暖阳,蝶儿四处惊飞,零星的光晖散落在后院,抬眉挠首观望,我又见到了那株枇杷。青翠如玉,叶片反射柔嫩的绿,它立在那里迎接着许久未见的光,枝叶繁茂像伞一样了。我心里微微一颤,此情此景可及那项脊轩里的那株枇杷?可及那如痴的思念与情愁?
是了,我想起了项脊轩,我想起了南阁子,我想起了归有光,还有他妻死之年亲手所植的枇杷树: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所植也,今已亭亭如盖已。”
我记住了归有光,记住了他时日不多,花落人亡的妻子。弥留之际,只有那株枇杷在悄然生长。留树传情,可此后再无人与他在“旧南阁子”相笑答问,再无人到他轩中问他旧事,再无人伏他桌旁学写字。只有这株枇杷留在这里,在日夜、在他心中,风动树影,万籁有声,如亲人至,如亲人声,悄悄地将那思念藏在小小的枇杷树里。
“亭亭如盖”的枇杷树,早已没人知道是归有光在他妻死之后所植,还是没死之前手所植,一定是后者吧,这枇杷也永远留在了项脊轩。“时光流逝,祖母、母亲、妻子相继零落,惟余此轩。是时轩中一木一石,皆成倒流之时光,往昔亲人之音容,历历如在目前。”“先生伏案忆之,忘之,不悲不喜,不怒不怨。”
呵!怎可能不悲不喜!人事更迭,物是人非,只是在他心中并未化作泪水,或许仅仅转化成了“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又或者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也许他只是淡淡地回想,这百年老屋,每一处都有不可磨灭的回忆啊!
如今,我一看到枇杷树便想起了归有光和他“吾妻” 所手植的枇杷。庭院里的枇杷和项脊轩的枇杷都静静地站在那里,暖风吹过聆听它在悄悄地诉说。你是否还记得八年前被她亲手所植?我和你一样都在寂寞地等待着,风花雪月,等待着不可能的奇迹,将思念溢满了淡青黄色的果子里。
他的思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成就了“亭亭如盖”的枇杷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