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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雨夜

2005届毕业生 鲁伟

 

独自撑着伞,漫步雨中,一切似乎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我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会让你思绪纷飞,充满幻想,幻想轻柔的忧伤与悲伤的美丽……

  这雨,柔得很,轻得似纱,薄得似雾;这雨,多情得很,怀着恬淡的悠悠情愫,不知是忧伤,还是悲悯?

  天空细雨绵绵无力,我悠悠地吮吸着弥漫的雨丝,抬起朦胧的双眼望着雨夜暮色,我的目光近似凝望,细柔的雨丝滋生了万物也滋润着我脉脉的温情,那情丝裹卷着雨丝在半空中上下纷飞,渺渺而不可寻……

  今晚的路灯好像也多了些昏暗,仿佛是应着我挥之不去的幽幽情丝而凄迷起来,我望了一眼自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影子,有些凌乱的头发似乎也在瑟瑟发抖,那一刻我猛然感觉到自己形单影只。我多想有一股深情的温热涌遍全身,一个多情的倩影伴着我,轻曳着雨丝,犹如曳着洁白的裙裾在天空飞舞……

  突然,我想笑,笑我多情。

  雨中,伴着那银白色的灯光,洒下一片苍白,一把把伞撑起了一片片小天地,而伞下情侣的嬉笑不时弥漫开来。

  不禁间一个神圣的名词——爱,闯进了我的大脑。爱,是生活的需要,是诗意地生活,是生活的诗意,就像这雨,该下的时候总会飘落下来,丝丝缕缕,在半空中漂浮,似一双温情的手抚摸着你,让你闭目,让你幸福,让你幻想美好……

  爱是什么,丝丝缕缕,也许,爱就是这没有着落的风絮吧。

  蓦然,我想流泪,很想泪流泉涌,用那咸而淡的温热液体濯洗我锈迹斑驳的容颜。若落泪,也要无声地,不愿去惊动那多情的甜蜜……

  其实,我知道我不是真的心硬如铁。这时,饱含忧伤的记忆闸门轰然洞开一角,往事如风,苦甜的味道如电影胶片的流转,烁烁闪耀,又如岁月的轮不停地转动,转走了过去,碾来了未来,让自己难以释怀。

  路面积水沾湿了裤脚。积水在灯光下泛起银银波光,瑟瑟的夜风有些微寒,路边花草树木和泥土味,是多么熟悉的气息啊,这弥散的气息和舞动的情丝在静谧多情的校园里四处游荡,轻抚着踽踽独行的我……伞下似乎酝酿出一枚早熟而略显酸涩的爱的果实,高悬于这雨夜的枝头……

  目移凝望的视角,仍愿默默前行,前行。

  蓦然,一首小诗涌上嘴边:   

雨夜

  尽量把伞柄往下拽

  让它遮住你的所有

  沿着湿漉漉的古道

  只愿默默独行

  不愿去管路旁树叶“沙沙”哀吟

  只想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这夜雨还是让人发凉的

  冷冷的风

  直往你领口里钻

  我竖起衣领

  继续独行

  ……

 

  撩开心上的纱

  却化不了心头的结

  ……

 

  有些故事

  刚刚开始

  就已经支离破碎

  随夜雨落下

汇聚成沧桑河流

你走了   走得好慢

  你走了   走得好远

  你的行囊里

  装满了我的所有

  带走了我们一路走来的时光

  你说过要给我一辈子的承诺

  承诺   在这夜烟雨中弥散

 

  雨夜的月光朦胧又明亮

  淫雨霏霏扯下悠悠情丝

  遮迷了很多往事

  我想用彼此的承诺去点亮路旁的孤灯

  照亮我去找寻醇美的回忆

  回忆远处那人   那灯火   那阑珊

  脸颊流下的泪痕依旧斑斓

  飘忽的身影

  转过风中的精致

  再回首

  我已不再拥有

 

  走着,走着,夜就深了。

  天空上雾气尘埃漂浮,湿漉漉的,月光也朦胧胧的,惺惺忪忪,像醉酒人的眼,飘忽了。我依旧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脚下这路,是那样熟悉又这么陌生,是那么遥远又近在咫尺,然而这是一条我不知走了多少回的路,一遍一遍地走过,来来回回,有时急速穿过,有时缓慢徜徉……可现在我怎么也记不起路上的任何一个细节,就像细节从未留意过我。

  古砖有些晃动,脚下一拐一晃,看着自己飘忽的身影,慢慢挪移的步子,总有些别样而真实的感觉,突然感到猛然多了几分年纪,像迈不动的老翁,听着树叶“沙沙”哀吟,又被欲理还乱的幽情所缠绵,不知是陶醉,还是低头迷醉,还是举首问苍天……只有那高入参天根植大地的古树依然如故,像卫士像恋人像证人,默默地守候在路的身旁,陪伴着路的日日夜夜,见证了路的昨天和现在,温情而又无闻,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眷恋着那些暖人的微笑和多情的媚眼……风吹起,掠过叶的缝隙,捎来古树沧桑的倾诉——是的,她想说,想说我不能说的秘密。

  一阵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更清醒了。竖起衣领,继续穿梭于古道上……

 

  (作者现任职于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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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8-11-12 16:5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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