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理（12） 田原
母亲啊
天上的风雨来了
鸟儿躲到它的巢里
心中的风雨来了
我只躲到你的怀里
——冰心
将近凌晨一点了，厨房里仍熬着一盏刺眼的白光，我揉了揉惺松的倦眼，“妈妈，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哦哦，你中午不是说想吃南瓜圆子吗，我下午去买了点材料，尽早给你做出来，尝尝爱不爱吃。”妈妈的噪音已稍有嘶哑，边说着，边将一个热气腾腾的圆子夹进我的嘴里，恍惚间，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亲爱的妈妈，是什么时候，您也变得如此得苍老了……
我怔怔地呆在原地，望着妈妈依旧劳碌的背影，一种酸涩感涌上心头。岁月在妈妈那里留下了明显的足迹，您的纤纤玉手如今已爬满了老茧，那俊俏挺直的脊梁也因整日的操劳而不再挺拔。十二年来，因为我，您抛下了自己的理想，从一名独立的女性彻底转型成为一位贤妻良母，甚至鲜少与外界接触，而我，却从未向您道一句感谢，有时甚至任着性子与您顶撞，我该是有多么不懂事。
执笔静思，此刻，我多想将您予我的一切酣畅淋漓地写上一番，然而，面对这张空白的稿纸，我竟什么也写不出来，我感到羞愧，是啊，这么多年来，我将您予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怀都视作理所应当的爱，“慈乌反哺，羊羔跪乳”，而我，除了索取也别无其他了。
依稀记得那年寒冬深夜，我高烧不退，朦胧睡梦中，您起身披衣，用热毛巾为我拭去额上的汗滴，扶我起床吃药，我想象不出您是该有怎样的心急，我只知道，那一宿，您彻夜未眠。还有那日中午放学回家，我被困电梯里将近一个小时，被困的我仿佛认为这是一场“奇遇”，殊不知，电梯外的妈妈早已泣不成声。被解救出来后，您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着：“我的孩子，你把妈妈吓死了。”那一刻，我知道，我是您的唯一。如今的我已经上了高三，为了给我调理身体，您每天五点钟起床为我布置早餐，想让我每天暖和和地上学，晚上也想尽法子替我做饭，送饭。每天循规蹈矩，日复一复地生活，我的妈妈，您却乐此不疲。
寸草绵绵，江水诉不尽的是您对我的爱；春晖煦煦，海天望不见的是您情怀。您将我视若生命，高于生命，而我却一次次地让你感到疲惫与失望，我的妈妈，对不起。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您老去的是容颜，老不去的是美丽的心情。十八年，您给予我太多，也教会我太多，我的妈妈，我爱你。
此刻，我缓过神来，望着妈妈稍驼下去的背，说道：“嗯，妈妈，真好吃！”
妈妈笑了……
我长大了……
